•樊汀汀•

樊汀/饭厅

微博@-樊汀汀-
咒的文全部去我微博置顶评论里翻。
前圈文被pb不补,懒了。

lof平时就是堆文,会定期看大家的评论,但是会错过艾特……

 

【五伏】伏黑惠不会撒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恒星向他发问。


全文1.3w完结

有津美纪与惠姐弟情出没

未成年惠与五条悟隐晦双向暗恋。

大量五条悟撒娇实例。

有一方误会另一方喜欢别人这种狗血剧情

迫害歌姬(1/1)

 

01.

门锁机括发出咔哒一声弹响,把手转动。津美纪从厨房探出头向玄关看了一眼,有点惊喜道:“啊,五条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回来啦——”五条悟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一边换鞋进门一边阳光地冲津美纪打了招呼。“惠呢?不会又因为打架被罚打学校泳池了吧?”

提到这事就让津美纪来气,忍不住发出辛辣的嘲讽:“上次已经打扫过了,学校泳池因为被打扫得太干净,最近恐怕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公寓过道尽头的卧室门打开,伏黑惠黑着脸站在门口,明显听到了姐姐的话:“你也稍微适可而止一点。”

于是五条悟大笑起来,举起手里的甜点袋子:“若松的红豆蜜,一起吃吗?”

“我刚正想着要不要去烘焙坊,真是太好了!”津美纪笑着,五条悟接着看向伏黑惠,那双宝石般的漂亮眼睛隐在墨镜后面,依然让人感受到摄人心魂的压迫力。

对于津美纪来说,那只是一双罕见的漂亮眼睛。对于伏黑惠来说却不仅仅只是这样。

面前的家伙似乎对于自己压倒性的咒力和洞察力毫无察觉,用那种仿佛逗弄宠物般的强调说道:“要是惠肯冲我撒娇的话,我把我的那份也分给你也没关系哦。”

伏黑惠移开了视线,手指搭在了自己卧室的门把上。

“我那份都给津美纪也没关系,我讨厌吃甜。”

他听到自己厌烦而低沉的声音。

重音放在讨厌上。

 

五条悟并没有呆很久。

作为东京这边少数的特级战力,他不仅得负责清理普通咒术师无法应付的咒灵,还得偶尔为横出状况的任务进行收尾和救援,顺便应付上头一帮不知变通的老古董。身为伏黑惠和津美纪的监护人,他并无法像个合格的家长那样全天陪候,每周能出现一次就已经很好了。

当然私下里,伏黑惠与五条悟还是会多见几面。五条悟答应替他解决有关于所有“禅院”的麻烦,代价就是自己要跟着他修行咒术。

五条悟是个能力卓绝的咒术师,可是作为老师来讲可是极难形容的家伙,虽然有着百分之一百令人心安的能力,那自说自话的性格与脱线的讲话方式时常令年幼的伏黑惠无法应付,所以他能躲则躲,干脆不想和那个家伙讲话。

伏黑惠从卧室再次出来时,五条悟已经离开了,这次他也只是略坐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津美纪正坐在客厅看书,餐桌上摆着两个空了的甜点盒,伏黑惠的那份仍安安稳稳地放在一旁,糖渍已经有些稍微融化了。

姐弟一时无话,伏黑惠沉默地走去厨房接水,出来的时候忍不住说道:“你未免也太不见外了。”

津美纪有点茫然地抬起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伏黑惠的意思。

“五条先生也不算是外人吧,毕竟是监护人。”津美纪说道。“再说了,开心地收下他带来的甜点才更好吧?你不觉得对于五条先生来说,礼貌的推辞和拒绝他才会令他更不高兴吗?”

烦躁。

“你想得也太多了吧。”伏黑惠说道,只感觉一股火气从心底腾起,“喜欢吃就吃,不喜欢就拒绝不好吗?”

“你在生气什么?”津美纪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甜点而已,而且也挺好吃的啊,我一直想尝尝若松的甜品呢。”

“……”

“你快把你那份吃了吧,不然糖渍要全都化掉了。”

“……”

“算了。”伏黑惠挫败又郁闷地转身,捏着水杯转身回到卧室,他和津美纪的处世之道可以说是完全相反,对于姐姐来讲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只要听到就很火大。

火大。

讨厌五条悟,讨厌咒术,讨厌那些被迫的练习。如果他不是【伏黑】惠,而是别的什么人的话,是不是他和姐姐的生活就能变得平静而温馨了?伏黑惠不清楚。

 

伏黑惠第一次见到五条悟是在小学放学后,银白短发的大哥哥在公寓楼下蹲守他,自说自话地向他讲述了一个有关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狗屁禅院家和什么咒术的古怪故事。那时他就直觉面前这个家伙是不是某些方面缺根筋。

太奇怪了,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种完全活在自己世界观中的家伙。什么样的家伙会跟一个小孩子讲“剩下的都交给我吧”,三天后回来就带着监护人的证明文件,捏他的脸颊让他喊爸爸。

开什么玩笑。

——虽说真的是开玩笑的。

或许是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伏黑惠的古怪并不仅仅是相对于姐姐津美纪而言,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相当古怪的孩子。

不要说身心舒畅的笑容了,伏黑惠的世界里连礼貌的微笑都没有。从不对任何人提出任何请求,也不会奢求从他人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他像一块顽固的石头,拒绝和姐姐之外的任何人产生任何形式的联系,这点就连五条悟也不例外。除了必要的咒术训练之外,拒绝和五条悟产生任何可能的依恋与跨越年龄的友情,甚至就连今天这种拜访他都很厌倦,如果可以,他希望五条悟能够停止入侵他的生活。

你总是很难想象竟然会真的有人对孩子撒娇,但是五条悟可以做到。他会说“惠,想吃糖吗?多笑笑吧!”,同时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不管他怎么挣扎也不放手;他会说“惠好冷漠啊,要是能对咒术和我再热情一点就好了。”,同时云淡风轻地替他解决暂时无法调伏的恐怖式神,十岁出头的伏黑惠甚至没法做出气急败坏地冲五条悟大喊“不用你管!”这种别扭的撒娇,只是平静地爬起来,擦了擦鼻血。

他会说“要是惠肯冲我撒娇的话,我把我的那份也分给你也没关系哦。”。

就是这样,始终自说自话,自说自话地入侵他的生活,自说自话地带来他厌恶的甜食。啊啊,伏黑惠真是要被五条悟撒娇又逗弄的话语烦死了。

 

02.

入住五条悟在咒术高专的居所则是在伏黑惠中学二年级的时候。

伏黑惠站在病床前茫然地望着津美纪的脸,仿佛只要继续注视着她就会醒来继续数落他的叛逆一般。他满怀希望地注视了很久,但是奇迹没有发生,津美纪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

沉睡的津美纪需要医院全方位的护理,这些费用自然由五条悟全包,他缴费回来时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吃饭了吗?”

“……”

于是五条悟抬起一只手把伏黑惠挟在身侧,押着他去吃饭。

 

他的姐姐,津美纪。

被诅咒了。

这是拆分开来每个部分伏黑惠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却无法理解的词句。

对津美纪的调查持续了五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校园内没有可能使用咒术的可疑目标,津美纪打工的便利店和日常路途接触的人群也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五天伏黑惠没去上学,固执地跟着五条悟进行调查,仿佛一条沉默的尾巴。

结论指向了两个可能性。

1. 发生在津美纪身上的事情是某个诅咒师随机的作恶。

2. 发生在津美纪身上的事情可能是针对她身边某个人的报复行为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不管是掌握禅院家传十种术式的重要关系人伏黑惠,还是他的监护人五条悟,像以往那样悠哉游哉地生活肯定是不可能了。于是五条替伏黑处理好了学业,让他搬去了高专和自己暂住,学校很快会为他分配合适的宿舍。

 

“……这些就好,酱料放在一边就好。”

“布丁请提前上吧。”

餐厅里弥漫着温暖的香气,侍者躬身倾听,写下连串的文字,五条悟替伏黑惠点了餐,等侍者走后对他说道:“我现在在高专任职教师了,大部分时间会一直在这里。”

 “津美纪那边会有人随时关注,保证他的安全,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现的话我会立刻得到消息。”

“不会出问题的,放心吧。”

伏黑惠安静地盯着桌布上的纹理,侍者将布丁呈了上来,五条悟拿起勺子,就在他以为伏黑惠不会作出回答时,伏黑惠还是开口了。

他说:“是我的错。”

五条悟的动作顿了一下。

伏黑惠的脊背缓缓弯了下去,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回忆起自己每一次的训练,每一个调伏的式神。他突然察觉到自己长时间以来一直对五条悟有所依赖,有五条悟作为他们的监护人,津美纪就是安全的吗?可五条悟虽然很强大,却不可能绕着他和津美纪打转,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所以他总是会离开。

如果他能更快一点、更快一点掌握禅院的家传术式,是不是就能在姐姐被诅咒前有所察觉?

“是我太懈怠了。”伏黑惠说道,“如果我能更强大一些的话,面对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束手无——唔。”

五条悟伸直手臂,盛放布丁的勺子顶在他嘴唇上,将他后半截没说完的话怼了回去。伏黑惠本来正低落,不由得心头火起:“你干什——喂!”

五条悟趁机将勺子塞进了他嘴里,布丁入口即化,伏黑惠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感觉一股甜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五条悟单手托腮:“那个啊,你知道就算依靠其他人也可以的吧?”

“什么?”

“以前我就想说了,”五条悟又舀了一勺布丁放到自己嘴里,漫不经心道:“只依靠自己就想解决所有的麻烦,是不是也稍微有点自满?”

没等伏黑惠仔细品味五条悟难得正经起来的说教,那家伙就又突然用上了他惯常的语调:“毕竟你又不是我嘛!”

“……”

竟然相信这家伙偶尔能说出正论来,伏黑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脑袋抽筋,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了住心底不断翻腾的黑暗情绪。五条悟放下勺子:“思虑过重,在咒术的练习中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哦。”

“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处理吧。”五条悟放下勺子,笑眯眯地说道。

“惠要是多撒撒娇就好了。”

 

03.

五条悟出现在伏黑惠身边的时间果然变多了。

或者说,伏黑惠跟在五条悟身边的时间变多了。

他无暇沉溺在没能保护好津美纪的悲伤当中,五条悟把他指挥的像个连轴转的陀螺,并且彻底地入侵了他的全部生活,攻城略地,全部占领。从每天的睁眼的第一餐,精疲力尽的咒术练习,到临睡前偶尔一点的放松消遣……两人却完全没有因此变得更亲密,身为老师的五条悟和平时伏黑惠常见的那个五条悟根本没什么区别,还是笨蛋做派、嗜甜如命,二人哪怕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电影,也都是最远的两端,伏黑惠在与他二人独处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沉默,五条悟永远是第一个开口说话和靠近的那个。

整整一年时间,伏黑惠的身高和咒力都像抽节的竹子一样长得那般快。五条手下的学生几乎全都见过这个疏远又不太爱说话的年轻男孩,不论是训练课程还是姐妹校交流会,伏黑惠都默不作声地旁听围观过,偶尔还会被五条悟要求和其他学生进行对练,甚至这个脱线而大胆的老师会带他一起去执行祓除任务。

伏黑惠的能力不比身为他前辈的几位咒术师落下太多,只是战斗风格叫人格外记忆犹新,按照五条的话来讲——“不是过分束手束脚,就是完全不要性命。”

也正因如此,伏黑惠去见家入硝子的次数甚至比正经的高专生还多一些。硝子一边进行治疗一边抱怨道:“不要总做这种给我增加工作量的事情啊,五条。”

“有什么关系嘛——”五条悟说道,“下次出差会给你带特产回来的,拜托了。”

家入硝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反正你也只会带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吧。”

“错了,我带回来的明明都是我觉得非常好吃的东西。”五条悟严肃地澄清道。

“有什么区别,你觉得非常好吃的东西也只有甜食吧?”家入硝子陷入被甜食包围的恐惧。“虽说我在戒烟,带两瓶好酒总可以吧?”

“啊,我出去接个电话。”

“有本事不要跑。”

 

打趣、调侃、挤兑,撒娇。

“家入小姐和五条老师很熟悉吗?”伏黑惠摸了摸愈合的伤口,这样问道。

五条悟还没有回来,家入硝子正收拾着清理伤口用的酒精棉球,闻言有些迷糊的抬头:“我们是同级呢,五条没对你讲过吗?”

“五条老师很少和我提自己的事情。”伏黑惠答道,当然,他也从不去问。硝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仿佛能抓紧机会好好诋毁五条一番是一件令他十分高兴的事情:“他肯定是怕被你知道他高专时的糗事吧,这家伙那时可是相当人渣的问题学生。”

伏黑惠当然可以想象年轻十岁的五条悟是何等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一定比现在更加自我主义,唯我独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五条悟光看长相,就像是会仗着年轻和优秀做下许多愚蠢之事的男子高中生。

并非不好奇,只是这种无关的问题,一旦问了就会变得亲密,所以伏黑惠不会去问。

紧密的连接最终都会成为【束缚】。

他见到过。

那个偶尔归家的女人,身上带着宿醉的烟酒气息,头发凌乱,睫毛膏晕花在眼角,温柔地伸出手将津美纪的头发顺到耳后,她的声音很好听,说出的话也像个轻而温和的陷阱。

她说,“津美纪,妈妈爱你。”

伏黑惠没有什么立场去讨厌津美纪的母亲,他只是痛恨那张骗人的嘴。明明说出的是谎言,却将津美纪束缚在了原地,就连津美纪在因为诅咒而沉睡之前,他们还曾有过关于父母的微小争论。“妈妈的精神和身体都生病了,她控制不了自己。”言下之意,依旧相信着母亲对她的爱。

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惠,就算是你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就全盘否定爱的存在吧?”津美纪说道,“自暴自弃也要有个限度,就算是你爸爸那样的人,在当初你诞生之初,也肯定是全心全意地期待——”

“够了!”伏黑惠说道,“不要再说了!那家伙的事情我已经一件都不想知道了!”

津美纪沉默下来,最后她说:“我爱你啊,惠,你会觉得我们二人之间的羁绊也是谎言和束缚吗?”

除你以外。最后,伏黑惠说道。

他已经不想再和任何人缔结脆弱而易变的情感,爱他的母亲死了,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父亲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和禅院的因缘在五条悟的帮助下已经一刀两断了。至于五条悟……现在这样就正好,他不需要五条悟成为他的哥哥、朋友、或者其他的什么,所以他什么都不问。

五条悟肯定也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也从来不主动和他讲自己的事情。

伏黑惠这样想道。

 

思索间,五条悟终于挂了电话回到医疗室内:“上面的一帮老家伙真是麻烦死了,又是紧急任务,大阪。”

“难道不是京都高专离那边更近一些吗?”

“歌姬那个笨蛋又搞不定了吧。”

“你偶尔也对她温柔一点嘛,她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好老师了。”

“对她温柔能让她变厉害的话,我从现在起就及时改正。”五条悟招呼伏黑惠跟上自己。“柔弱的小孩只会在危险的世界里凄惨死掉。”

“所以‘严厉’才是你的温柔吗。”家入硝子抱着双臂,歪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里说出的话语却毫不客气。“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依然还是个不合格的老师呢,五条。”

五条悟说,柔弱的小孩只会凄惨地死掉。

伏黑惠不知道他是不是话中有话,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两人穿过层叠的树林和小径,夏日蝉鸣聒噪,他沉默地盯着地面上晃动的影子。

 “你听到了吗?”五条悟开口说道。

“什么?”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突然笑起来。

“那家伙竟然说我对你太温柔了。”

 

04.

五条悟坚持着他甜食派的尊严,最终带回来的伴手礼中所有的食物类都是甜口,家入硝子也没能让他破例,五条悟送了他一瓶特产甜酒,对方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勉强收下了。

没人能拒绝五条悟。

就像没人能对闪耀的恒星说不。

伏黑惠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对五条悟日常打包给大家的甜点越发厌恶起来,他把自己那份递给了一年级的禅院真希:“你们拿去吧,我不吃甜食。”

在真希入学前,他本来以为自己和这位禅院家的一定不怎么合得来,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位性格豪放的少女对自己的出身嗤之以鼻,张开嘴从未说过关于禅院的一句好听话,接过伏黑惠递过来的甜点,她耿直的问道:“不吃的话为什么不跟五条老师讲呢?”

因为没人能拒绝五条悟,伏黑惠也不能——至少当面不能。

而且他以前也不是没讲过自己不吃甜,五条悟依旧不为所动,自说自话。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收下五条悟塞给他的任何东西再平静地塞给别人——当然,不是当面。

总之他绝对不要像其他人那样收下五条悟自以为是的伴手礼,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坚持。倒是五条悟,这次除了伴手礼,竟然还带了别的回来。

真希告诉他那名女子名叫庵歌姬,是京都校的老师,似乎是来东京办事的,他们这些一年级生还不太了解上面的风起云涌,五条悟也没有对他们多说。伏黑惠只远远地见过她几面,尽管实际年龄比五条悟要年长一些,庵歌姬看起来非常年轻,脸上的伤痕也没改变这一点。她很有活力——至少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是这样,伏黑惠远远看见过她跳起来打五条悟的头,未果,气鼓鼓地大声说着什么。五条悟一直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继续说着让对方更加气急败坏的话。

 

伏黑惠在慢跑。

伏黑惠在练习术式。

伏黑惠在练习体术。

“你怎么今天脸比平时还臭啊,在守丧吗。”真希喊道,甩出一个漂亮的枪花。“真受够你了!想做我的对手也多少提起点精神吧!”

伏黑惠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皱着眉头,刚被击中的小腹隐隐一阵抽痛,于是他转过身去,吐了。

“惠,你没事吧。”熊猫充满担忧地说道,狗卷前辈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木鱼花。”

伏黑惠摆了摆手: “我真没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先回去了。”

“你……我刚出手挺重的,”真希道,“你还是先去家入小姐那边看看吧。”

“放心吧,我没事。”伏黑惠又说了一遍。

 

伏黑惠拎着外套走在回去的路上。余晖渐晚,太阳在西北方逐渐下沉的同时,银白色的月亮缓缓从树枝间探出头来。山间的小溪也被镀上一层银色,伏黑惠的倒影模糊不清,他躬身把手探进小溪里,从刚才起一直隐隐作痛的指关节立刻感觉轻松不少。

放心吧,他刚刚对真希这样说。

放心吧。五条悟也会跟他说这句话。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已经被五条悟彻底占领。

但是五条悟没有,五条悟的人生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部分,比如和家入小姐,比如和京都校那位名叫庵歌姬的老师。伏黑惠内心里涌现一种强烈的不平等之感,最终演化成唯一的欲望——他想要知道。

他本不应该想知道,明明不知道也没关系。

焦躁,不满,令人不安,伏黑惠有点愤怒,更多的还是恐惧,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可这个问题既越界,又无礼,绝不是他一个十四五的孩子应该在意的问题。

 

“惠也会有像孩子一样玩水的时候吗?”五条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伏黑惠下意识地收起手站直身体,五条悟双手插兜,罕见地没带眼罩,正笑着看着他。伏黑惠立刻避开视线,直视五条悟,就像是直视一颗温柔爆发中的恒星,哪怕隔着无限也依然叫人灼痛。

五条悟之前在什么地方,究竟都在做些什么,他永远不会知道。

“没有在玩,你为什么在这里。”

“哈,明明被我抓了现行。”五条悟嘀咕着“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给你拍下来之类的话”,接着说道,“你明明和我住在一起,回家的路上碰到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明明说着只是【暂时】和他住在一起,三个月之后当惠问起时,五条悟突然讲起了整个宿舍区都在翻修所以暂时没有合适的房间这样的鬼话,最后两个人就这样在一套公寓内住了一年。虽说五条悟不是每天都回来,虽说两个人都有各自独立的生活空间,这也依旧让伏黑惠感到火大。

“禅院前辈说你在陪庵老师进行调查。”伏黑惠说道。“再说了,你前几天也完全没回来住吧。”

“啊。”

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完全没有意义的声音。伏黑惠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刚刚说了什么,脸庞瞬间发涨,近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向公寓的方向逃去。

“啊!”五条悟一副难以置信的口气,三步跨两步跟上伏黑惠,“惠,莫非你生气了!”

“没有!”

“那是撒娇?是撒娇吗?”五条悟伸手一把揽住伏黑惠,“老师真的很感动啊惠!从你小学到现在可是一——次——都没有冲我撒过娇呢!”

“谁在撒娇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伏黑惠强撑着体面,黑着脸要甩开五条悟的手,然而对方一米九的身高和成年人精壮的体格可不是盖的。五条悟的喜悦夸张得像个乐天派的笨蛋男高中生,让伏黑惠愈发无地自容起来。“快给我放开!”

“不要害羞嘛!” 五条悟站在他背后,将下巴放在他头顶上,揽着他摇来摇去。

“谁又害羞了……”伏黑惠的声音已经变得无力起来了。

 

05.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周我就搬去宿舍了。”

五条悟从杂志后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

“欸?”

 

爱是诅咒。

承诺是诅咒。

好的坏的,一切束缚,责任感,道德感,善与恶,最后都是将人困死原地的诅咒。五条悟已经被很多东西束缚了,伏黑惠不想他再被更多的东西束缚。

他欠五条悟的金钱和人情或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但作为被五条悟照顾的后辈,伏黑惠觉得自己有责任在这一点上做到最好。

——他不应该成为五条悟的束缚。

“为什么突然要搬?”

“你问为什么……难道我本来不就该搬过去吗?”伏黑惠揉了揉乱翘的黑发,一边随口应答一边睡眼惺忪地走去卫生间洗漱。“夜蛾校长说宿舍翻修已经差不多完全完成了,我一直住在这边也不方便,所以还是搬过去吧。”

这样就很好,伏黑惠一边洗脸一边在心中过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解释,对于自己看起来十分自然而若无其事的发言非常满意。五条悟好一阵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来:“为什么会不方便?”

“……”伏黑惠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不方便。“总之不管怎样,等我入学之后也要搬吧,不如干脆早做准备省得到时忙乱。”

“那你可以先把一部分东西搬过去,继续住在这边啊。”五条悟提案。

“还是算了吧,要做就不如做得干脆一些。”伏黑惠道。

洗漱完后他开始吃早餐,五条悟跟在他身后在卫生间走了一圈,现在又坐回了他对面,盯着伏黑惠面色如常地进食,许久后突然向前一趴:“惠。”

“又怎么了……”

“住在这里不好吗。”五条悟用那双湛蓝的漂亮眼睛望着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也觉得一回家就看到惠会更开心一点。”

撒娇,又是撒娇。

永远没人能拒绝的男人五条悟,在没有理由阻止伏黑惠的决定后,开始撒娇。

伏黑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你真的二十八岁吗?”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伏黑惠。

“而且为什么要说‘也’啊?”

“……”

“我今晚就开始搬东西了。”

五条悟惨叫一声:“不要搬走嘛,惠不要我了吗——!”

“我搬去宿舍平时也完全可以见面吧……每天都要进行咒术的训练。”

“明明只要我在高专,就有好好给惠做早餐,为什么如此突然……”

“我吃食堂也完全没关系……”伏黑惠只觉得无语。

“都是借口,说不定是有了女朋友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找借口一定要离开……”

“自说自话也要有个限度!”伏黑惠忍无可忍道,“和女性来往更多的明明是你吧?倒不如说我一直住在这里对你来讲才更是个麻烦吧!”

“哈?”

“被一个小屁孩霸占了住处,有了女朋友也不可能带会来,谁知道你不在家里住的时候都在外面干些——算了,”伏黑惠勉强按耐住烦躁,三两口把煎蛋面包塞进嘴里,逃似的从公寓内离开。“我先出门了!”

 

这一整天的训练中,伏黑惠都完全无法集中精力,一方面恐慌于晚上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五条悟是否还会阻止他搬走。一方面又担心他是否会追问清晨时自己的爆炸发言。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恼怒之下从嘴里吐出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无法为自己的发言做出合适的解释,一整天都像等待踏上刑场般惶惶不安——结果预想中的刑罚并没有到来。伏黑惠硬着头皮回到公寓时,从餐桌上拿起一张写着“紧急任务,离开三天。”的纸条,叹了口气。

如果他收拾地快一点,三天内应该也能完全清空公寓……吧。

这算什么,为什么我要表现得像逃走一样?伏黑惠将纸条翻面,纸面上写着加粗加黑:“不许搬走!”四个大字。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伏黑惠想道。

哪怕极力回避,不知不觉中建立起的羁绊,都已经有如此恐怖的束缚力量吗?、

 

伏黑惠从未如此逃避过时间。

清晨睁开眼睛时,看书时,训练短暂休息的时候,他的脑海内都换短暂地闪过那个念头——啊,五条老师就要回来了。

还有三天时间。

还有两天。

只有一天半了。

……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

五条悟原来是令他这么难以招架的人吗?

然而最终的时刻,还是来得要更加突兀一些,伏黑惠无精打采地走回公寓,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五条悟蹲在自己收拾完摆放整齐的纸箱旁,用那种不知道是撒娇还是指责的语气说道:“有的人完全不听话嘛。”

“……为什么你提前回来了。”

“啊,一想到惠还在家里等我,所以动力满满一不小心就全力祓除了。”五条悟张口就来,与此同时遥远的地方,伊知地正焦头烂额地承担着本来应该五条负责的善后工作。“结果一回家,发现有的人东西都打包好了,是不是我再晚半天回来,整个公寓就要完全空掉了啊?!”

“……是。”

“你竟然还敢承认啊。”五条悟气哼哼地说道,随手提起桌上的小纸袋递给他,“你的。”

又是伴手礼,伏黑惠接过:“什么?”

“姜汁软糖。”

“……”

“惠很喜欢姜汁制品吧,我有注意到哦!”

“……”

“要尝尝吗?”

伏黑惠叹了口气,认命地打开袋子。

自说自话的五条悟竟然充分考虑了他的喜好来选择伴手礼,不得不说,就算是伏黑惠夜一时间惊讶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接受五条悟送给他的伴手礼。这算是对于拒绝了五条悟的补偿吗?

“吃了这个的话就算答应不再搬走了哦。”五条悟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

伏黑惠的动作停了。

 

06.

伏黑惠把已经开封的姜汁软糖放在桌上,抬头看向五条悟。

“你……能不要再像小孩那样撒娇吗。“伏黑惠忍无可忍道。”究竟是你大我十三岁,还是我大你十三岁?!“

“啊真搞不懂你——你在生气些什么啊!”五条悟仿佛也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我有做什么会让你生气的事情吗?说到底为什么突然要搬走啊?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吗?你也完全没和我商量吧?”

问题连珠炮般砸来,伏黑惠勉强稳住阵脚:“啊是啊,我火大又怎样,还不是你一直胡搅蛮缠,所有的事情都完全自说自话。我只是搬去宿舍住而已,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纠缠不休啊!”

“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五条悟抬高声音,“只是搬去宿舍住【而已】的话,完全不搬也可以吧!话说你从我上次和歌姬执行调查任务之后就完全不对——歌姬?你不会是因为歌姬在不高兴吧?”

“哈?”五条悟的话恰巧击中了伏黑惠内心不太想提起的小秘密,他埋头弯腰抱起自己的箱子。“我为什么要因为京都校的老师而不高兴啊?不管怎样,反正我已经决定要搬走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多少帮我搬一下——喂!”

伏黑惠话说晚了,五条悟一个响指,他怀中的纸箱就猛地爆开,本来全部整齐叠好的衣服爆了他一脸,伏黑惠被砸了个仰倒,撞在墙上。

伏黑惠:“……”

五条悟:“……”

伏黑惠站在满地凌乱的衣服里,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声音低沉:“喂。”

五条悟立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拿起桌上他带来的伴手礼:“吃姜汁软糖!”

“……我应该说过不要撒娇的吧!”伏黑惠怒吼道,怒气冲冲地把箱子放在地上,五条悟其人,他打又打不过,只能火大地在心中狂骂,低头开始收捡地上的衣服。

“姜汁软糖。”五条悟在他身后锲而不舍地说道。

伏黑惠黑着脸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

“特意带给你的。”

“不吃。”

“……”

“……”

“喂,给我收下。”

“……”

伏黑惠转过头去,五条悟的表情果然已经变了。

一瞬间他有点想笑,他都快要忘记了,五条悟这家伙平时装得天真爽朗,自说自话地对身边所有人撒娇,本质上还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娇气贵公子,与每个人缔结的每段关系中,只要是他给的,好的坏的,都要收下。

天上天下,五条悟不接受被任何人拒绝,他的纵容走到极限了。

然而伏黑惠也是个软硬不吃的别扭家伙,五条悟那句略显强硬的话一出来,他立刻站起身就要走。下一秒,伏黑惠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五条悟向他倾了过来,闪电般地探出一只手,拇指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将软糖塞进了他嘴里。

桌上的水杯晃了三晃,水沿着桌面淌下地面,椅子翻倒。伏黑惠重心不稳地退了两步,转头就要吐掉口中的东西。五条悟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将他重重按在墙上。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的下巴。

软糖的夹心破掉了,粘腻的糖汁从他嘴角溢出,蹭在他脸颊上。伏黑惠挣扎了两次,颌骨发酸都没能吐掉那颗软糖。他伸手去推,两人都没使用咒术,或者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使用咒术的矛盾。

沉默。

挣扎。

喘息。

衣服摩擦的细碎声响。

伏黑惠失手扯掉了五条悟的眼罩,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真的太近了。

太近了,五条悟站得太近了。

伏黑惠没有去看那双宝石般的、天赐的眼睛,紧紧靠着那身气势和肉体的力量,五条悟就已经压倒了他。对他来讲,五条悟的一切本来就具有压倒性的力量。那人的气息全方位的盖了下来,将他瞬间变成了一颗无能为力向着闪耀恒星坠落的石粒。

喉头滑动,最后伏黑惠还是咽下了那颗糖。

 

“为什么生气呢?”

五条悟手指蹭过他嘴唇上沾着的糖汁,声音很轻,仿佛羽毛。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五条悟的手指还停留在他嘴唇上,他寻找着伏黑惠的视线,强迫他回视自己。“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问题小孩。”

“明明不讨厌甜食吧,但是却从来不肯吃。”

“吃不了辣也从来不说,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下去。”

“明明很好奇我吧,为什么不问呢?”

“你的脑袋里究竟在发生什么化学反应,真希和熊猫都说你最近完全不在状态。”

“……没有不讨厌甜食。”

“什么?”

伏黑惠喘息着,心跳剧烈到甚至身上带起薄薄的汗意,他抬起头,用那种固执而倔强地眼神看着五条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直视那双眼睛。

青春期少年的冲动总是来得如此突然,无法遏制,仿佛血管中奔游的猛兽。

“我讨厌吃甜。”

如果。

——如果他吻上去。

如果他做出这种事,五条悟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07.

伏黑甚尔不是一个好父亲,准确来讲,应该是超烂的父亲,所以惠比与他的同龄的孩子更早地成长了起来。

当然,这种早熟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人觉得小孩目睹父亲滥交、赌博、酗酒,对自己的孩子说“啊——你叫什么来着?”是好事。但是这种早熟赋予了伏黑惠近乎极端的性格,他几乎从不冲动行事。

他很年轻,他可能会犯错,但那些也都是深思熟虑之下的错误,他从不是会冲动之下就做出什么未经思考之事的毛头小子,按照禅院真希的来评价就是:“你没有青春吗——?”

伏黑惠当然不可能没有青春。

——可能只是来得有点晚罢了。

他微微动了一下,可以说有点孤注一掷地冲五条悟撞去。

五条悟的手指本来还搭在他嘴唇上,他微微一动,对方立刻察觉到他的企图,放在他下巴上的手变了位置。伏黑惠的嘴唇触碰到了他温热地掌心,随后带着惯性,在五条悟的嘴唇上撞了一下。

一阵沉默,伏黑惠微微睁大眼睛,两个人古怪地对视着,数秒后,五条悟缓缓放下了手。

伏黑惠已经讲不出话来了。

冲动去吻年长自己十三岁的老师已经是很糟糕的事情了,更糟糕的是他竟然还失败了。这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伏黑惠的青春只一个瞬间就结束了,他甚至不敢去看五条悟的眼睛。

依旧是一阵沉默,五条悟似乎也一时间找不到措辞。伏黑惠鼓起勇气,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下对方的神色。

没有责难,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拒绝。五条悟只是看着他,用甚至算得上温柔的表情。

将伏黑惠从这要命的对峙当中拯救出来的是夜蛾校长。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两人就仿佛收到讯号一般动了起来。五条悟立刻松开了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转过身去掏手机。伏黑惠则背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找回来一点自我。

“惠。”五条悟按下拒接之后说道。

“别!”伏黑惠说道,抬起一只手。“先……先什么也别说。”

总是自说自话的五条悟没有给予他能让他短暂喘息的沉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恒星向他发问。

“……不知道。”伏黑惠答道,几乎要为自己的答案感到绝望。然而下一秒,五条悟用意料之外的答案回应了他。

“啊。”那个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很轻地响起。“好巧。”

伏黑惠背对着五条悟,无法转身,几乎没有继续开口的勇气。

 

……到此为止吧。

本来就不该是这样。

这难道不是他一直极力想要避免的束缚吗?

伏黑惠是个贫穷的人,金钱、力量、重要的感情,他都没有多余的能分给他人,至少在不成为他的束缚这件事情上,总还做得到吧?

五条悟却在他背后笑了起来。伏黑惠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能量就知道他相当开心,脸上一定挂着那种仿佛男高中生一般的傻乎乎的笑容。

“惠还是冲我撒娇了。”伏黑惠依旧垂头丧气,但五条悟的兴奋情绪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我很高兴。”

“看出来了……”

“惠要是能多撒撒娇就好了。”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再说,你的教学方针不是把严厉当作温柔吗?”

“训练中我当然不会手软。”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坦然答道,随后再次一记直球打来,“但是惠要是在别的方面能多依靠我一点就好了。”

真是受不了。伏黑惠几乎是绝望地想道。

“你不是在跟那个女人交往吧。”伏黑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断一下现在这个无限接近于表白过后的浪漫气氛,把这个折磨他很久的问题问出口。

五条悟明显愣住了,沉默数秒后才茫然发问:“你说谁?”

“京都校的庵老师。”

一阵漫长的沉默,五条悟的表情简直可以用裂开来形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她?”

“……”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消失了——不,男人也一起都消失了,我也不会和歌姬在一起啊!”

“……”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我会喜欢她?”

伏黑惠一时无言以对,五条悟的脸上仿佛写着“你刚刚问出的问题真的很蠢耶”,令他也突然窘迫起来,勉强自己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总之你不可以和她交往。”

“所以你是一直在因为这件事情闹脾气吗?”

“谁闹脾气……!”伏黑惠道。“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形容得像个小学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五条悟举手投降,没等他在说什么促狭伏黑惠的话,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夜蛾校长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一副他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气势。五条悟又按下拒接,自言自语道:“啊,伊知地难道去找那家伙告状了吗?我现在就去打他。”

“你……”伏黑惠难以置信道。“你莫非是没完成任务提前溜回来的?!”

“我怎么说也有好好祓除咒灵啦。”五条悟抱怨道,“只是把收尾工作和任务报告交给伊知地代为负责而已……”

伏黑惠:“……你还是赶快去找夜蛾校长自首吧。”

“我才不想被送去教导。”五条悟虽然这样说着,依旧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向公寓外走去。

“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

……

“喂。”伏黑惠突然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五条悟于是回头。

“不许和那个女人交往,”伏黑惠说,“其他人也不可以,男人和女人都不行。”

五条悟笑了一声,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

从山上一路走下来的时候,五条悟抬头看了看晴朗夜空中的青白月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撒起娇来变得更难缠了。”

 

The End

昨天想的加笔忘记添上了!

大概是事后五条悟给歌姬打电话:惠竟然误以为我喜欢你真的是笑死我了,我怎么会喜欢笨蛋歌姬呢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

歌姬火冒三丈:“啊!是啊!那家伙绝——对——脑子有问题吧!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缺根筋八嘎!”

然后怒摔电话(


后续大概是,伏黑惠还是搬出了五条老师的公寓,五条老师撒娇打滚未果只能生闷气。

不开口讲喜欢,大概还是文中所讲的担心情感所带来的束缚的原因,但在笔者眼里五条悟是十足的肉体派,所以估计很快就会缠着伏黑惠在他耳边来回念叨sukisuki。

以及文章结尾五条悟说伏黑惠学会撒娇变得更难缠了,我写到这句的时候真的想大声咆哮,难道你不才是经常撒娇让你周围的人全无办法只能大骂笨蛋的家伙吗!

 


  26009 118
评论(118)
热度(26009)
  1. 共196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樊汀汀• | Powered by LOFTER